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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了解历史的意义

学历史有什么用。在普通人眼里这是一个经济命题。作为一个学科,它的最大的社会价值就是经济变现之多少。这也是许多人择专业之考量。但我这里所要回答的,是历史本身的意义所在,即历史为什么之所以为其本身。这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是有联系的,为了阐述的方便,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

历史学科并非就业之热门

很多人包括从事历史研究的人都会对历史抱有一种浪漫的幻想:历史能够预测未来。但凡是对人性有着足够的见解和对历史本身为何有着清晰的认知的人,都会认为这个问题是荒谬的。黑格尔曾经说过,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这句话一方面让对历史抱有浪漫幻想的人感到如芒刺背,一方面让人误解为历史是没有意义的。其实,黑格尔的真正的意思是说,人类的历史处于不断的变动之中,昨天的人身处的那个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与今日之人所处环境已然大相迥异,照搬历史经验者不是幼稚就是愚蠢。

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公元1770年8月27日—公元1831年11月14日),德国哲学家。

“人们惯以历史上经验的教训,特别介绍给各君主、各政治家、各民族国家。但是经验和历史所昭示我们的,却是各民族和各政府没有从历史方面学到什么,也没有依据历史上演绎出来的法则行事。每个时代都有它特殊的环境,都具有一种个别的情况,使它的举动行事,不得不全由自己来考虑,自己来决定。当重大事变纷乘交迫的时候,一般的笼统的法则毫无裨益。回忆过去的同样情形也是徒劳无功。一个灰色的回忆不能抗衡‘现在’的生动和自由。”(《历史哲学》)

芭芭拉·塔奇曼更进一步指出,历史活动的主体是人类自己,人类作为一个不可预测的变量使得历史本身就是不可预测,遑论根据这种变幻无常的变量产生的“数据”去预测未来之种种了。即使一个人知道过去的历史为何,他也绝不能根据历史的经验而能够得知未来会怎样。不同的时代的人,对事情和问题的判断是截然不同的。一个知道一战的历史性影响的人,在面临着相似的局面的时候,他的判断和决策可能同样会导致战争的爆发。

芭芭拉·塔奇曼(Babara Tuchman)(1912.1.30-1989.2.6) 美国著名历史学家、作家。

进一步说,过去的时代所遗留下来的“精神”和“思想”,对现在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只是学习和反思或者批判的材料,而绝不会是看见未来的镜子。

所以,这个问题就衔接上第一个问题了。抛开它的经济价值来说,如果历史不能够预测未来,那么历史的意义何在?对此,我可以提出个人的见解了。历史活动的主体是人,因此,我们学习历史就是了解自身。了解一个民族为什么会成为它那样的民族,了解一个国家为什么会是它那样的国家,了解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你。回答历史为什么成为它本身,与回答人为什么成为人本身,是同一个问题。历史就是活生生的现实,历史就是活生生的人。思考历史的意义,就可以从这两个方面去考虑了。

历史的确可以为解决现实问题提供一种有意义有价值有温度的思考,即所谓学史明鉴(知自己),知史而知兴替(知为何)。但这不意味着,学了历史就能够预测未来,一个人对历史抱有这样的想法,占星术一类的“预知未来”岂不是就失去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