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名媛”这个词,你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大家第一时间应该会想起那些活跃在社交圈的名门之女,她们出入各种舞会,一举一动都是城中谈资。▼
这几年,在时尚圈,最经常被加上“名媛”这个后缀的,应该算是你们都很熟悉的Olivia了。但对于她的“名媛”身份,一直都有很大争议,常常有报道强调她“称不上名媛”,因为她家并不是传说中那么有钱。
最近最火的“名媛”之一,还算川普的女儿伊万卡了吧。川普还没当总统时就已经是亿万富豪。我们之前也写过她,简直是教科书式的白富美。然而,她在16岁的时候想参加法国著名的克利翁名媛舞会,却被拒绝了。原因是:川普说话口无遮拦的暴发户形象,不符合名媛舞会的要求。
而另一位“前网红”名媛,著名的帕里斯•希尔顿,也曾在这个名媛舞会中落选,因为她的个人生活过于张扬。
那,在真正的上流社会社交圈中,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是没有争议的真·名媛呢?
如果要找个人来对应,那《唐顿庄园》里Robert伯爵家的大小姐,就很符合他们“名媛”的定义:出身名门,而且是Old money的那种贵族;样貌行为举止有大家风范;个人能力和气质突出,在社交圈上备受瞩目。▼
“名媛”这个词最初是就是用来形容“出身名门的美女”。在20世纪三十年代开始流行在西方流行,英文是“socialite”。
这个单词是《时代》杂志的创始人之一布里顿·哈顿创造的。原意指的是在一个强调努力工作的清教徒社会里那些富有的有闲阶级。后来逐渐用来指活跃在上流社会社交圈里的女子。
现在大家对名媛这个词的定义越来越宽泛了。但之所以大家对谁配称名媛有那么多争议,是因为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能被称作名媛必须达到一些“硬件标准”。
海派作家程乃珊在《上海Lady》一书中就说到什么是名媛。▼
首先,得是名门之女,绝对要讲究阶级、讲究出身。简单来说,就是要家世出身好,有钱有势。
第二点是才貌双全,既要面容姣好,也要受过良好教育,举止优雅得体。大多数名媛都会跳舞弹琴,在欧洲名媛社交圈里,骑马打板球也是必备技能。
第三点就是要活跃在社交圈,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者做慈善等对社会有益的公共事业。
有人说中国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名媛。但我却觉得,光是用硬件标准来判断谁符合“名媛”的定义,不如来看看那些真正有名媛风范的女子。今年想介绍的就是我心目中中国式名媛的代表:
“最后的贵族大小姐”
说起中国名媛,不得不提郑念。她被称作为中国“最后的贵族大小姐”,也有人把她比作《唐顿庄园》里的大小姐,说她是中国版的Lady Mary。▼
前几年她晚年的一张照片在网上刷屏,那时当时就有很多网友说,这才是优雅到老的正确打开方式。
照片中的她已经年过半百,整个人的状态从容淡然。身着宝蓝色旗袍,戴着宝石耳环,虽已头发发白,皱纹明显,但面容清柔,眼睛亮亮的,很有神。▼
能被称作“贵族大小姐”,可绝不仅仅因为郑念雍容优雅的气质。郑念是个传奇女子,有人说她用一生来诠释什么是精致到骨子里的贵族风范。
郑念的父亲曾是北洋政府高官,她就是别人口中所说“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名门之女。从小不愁吃不愁穿,有佣人伺候着。接受的是西式教育,看的是英文书。
因为长得漂亮,气质出众,还在读中学时就曾四次登上北洋画报封面,成为远近闻名的“风云人物”。▼
郑念在伦敦留学时认识了先生郑康祺,两人婚后过了一段“美好的岁月”。那时的郑念,过着名副其实的名媛少奶奶生活,住着三层小洋楼,有数名佣人,甚至还有专门的厨师、管家。
郑念的家里很精致讲究:吊扇、插着康乃馨的乳白色乾隆古瓶、白沙发、大红绣花绸面靠枕……每一样物件都不马虎,每一处都透露着女主人的品位与心思。
她的英国朋友把她的家比作是色彩贫乏城市中一方充满优雅高尚的绿洲。她自己也在书中说为了这个“趣味高雅”的家,“煞费苦心力求让它成为我们母女俩一个温馨舒适的安乐窝。”
在衣着上,她也很有自己的品位和风格,她一直保留着上海滩女人的韵味,只穿旗袍而不穿当时“流行”的蓝灰布解放装。▼
哪怕风雨摧残,也有自己的精致和讲究
有人肯定会说,那是因为她有钱啊,这样的精致生活都是靠钱堆砌出来的。我一直都说,精致与否跟有钱有闲没有必然联系。
郑念之所以被称作贵族,这跟她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精致和讲究的作派分不开。
在郑念中年的时候,她的整个世界都被翻转了过来。不仅丈夫病逝,祸不单行的她还锒铛入狱。
从50岁那年开始,郑念在狱中度过了6年的时间。一般人在狱中都会狼狈不堪,能保持正常的心态就很不错了,更别提要保持精致和讲究。但面对艰苦的状况,郑念却处处想办法维持自己的“体面”。
她向看守员借扫帚把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斑驳的墙壁有很多尘土脱落,为了不让被褥被弄脏,她甚至每顿饭都留一些米饭当浆糊用,然后将手纸一张一张地贴在沿床的墙面之上。
在饭都吃不饱的监狱,人人都把她当“异类”看,可她依旧坚持对生活的要求。甚至她还借来针线将毛巾缝制成马桶垫;给贮存水用的脸盆做盖子防灰尘……
正如她在《上海生死劫》里所说的“哪怕风雨摧残,我也有自己的精致和讲究。”
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郑念也没有变得随便敷衍。郑念曾经有十多天双手被反扭在背后,手铐嵌进肉里,流血流脓。她每次如厕后要拉上西裤侧面的拉链,伤口都被勒住痛到不行。
有人看不过去说拉链不拉就算了,反正在牢里也没人看见。可郑念却宁愿创口加深也不愿衣衫不整。
在六年的牢狱时光里,郑念没有一次轻生的念头。有人说在铁窗中能够支撑她从容镇定地活下去的,正是“贵族”骨子里将气节名誉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讲究和体面,是一辈子的事
出狱后,郑念只身一人移居去美国。虽然当时已经65岁高龄,但她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自己开车去超市购物,去银行自动提存款机取钱......
在新的生活里,她依旧保持严格的作息习惯,每天很早就起来。早晨都会在花园里锻炼身体,和隔壁的邻居一起聊聊天,到上午十点她才返回书房,开始写作。
伏案写作,不忘在案头插一朵玫瑰。▼
她的邻居总会叫她去家中吃饭,但她每次都以自己还能动的理由委婉拒绝了。她偶尔还会去舞厅跳跳舞,一个人也活得自在。
虽然经历了不少苦难,可郑念的心态一直很乐观,她时常把“Let the past rest”(让往事过去)挂在嘴边,并鼓励劝慰着周围的人“一个人主要的就是,不要气馁。”
开头说的《上海lady》的作者程乃珊在华盛顿首次与郑念见面时,是这样描述她的:已74岁的郑念开着一辆白色的日本车,穿着一身藕色胸前有飘带的真丝衬衫和灰色丝质长裤,黑平跟尖头皮鞋,一头银发,很上海……以致程乃珊感叹:“她是那样漂亮,特别那双眼睛,虽历经风侵霜蚀,目光仍明亮敏锐。”
福楼拜曾经说过:一位真正的贵族不在他生来就是个贵族,而在他直到去世仍保持着贵族的风采和尊严。我想,这句话用来描述郑念就很合适。
知乎上有人问过“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名媛?”,其中有一个回答我很认同,“觉得可称之为名媛的人,不仅仅是出生高贵,系出名门,还有一种在困难和底层里都不改变的乐观和从容优雅。”
中国式名媛能培养吗?
除了郑念,旧上海被称为名媛的还有唐瑛、郭婉莹,章含之等,都是很有故事的女同学,以后有机会再写写她们。
京剧大家京剧麒派艺术创始人周信芳的妻子也是二、三十年代上海滩名媛,裘天宝银楼的三小姐。
他们俩一共生了6个小孩,两男四女。有身世这样显赫的父母,子女们长大后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名流。
第五个儿子周英华在纽约开了一家名叫Mr.Chow的中餐厅,颇受欧美明星的欢迎。他的第一任妻子是前美国版《Vogue》的艺术总监Grace Coddington,对,就是那个我们写过好几次的红发时尚教母。▼
三女儿周采芹曾到英国皇家戏剧学院读书,87版红楼梦里的贾母就是她饰演的。▼
小女儿周采茨你们“茨菇”。她曾是香港娱乐圈的高层人物,当年就是她一手把张国荣、张学友推红。▼
身为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女儿,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周采茨一直对社交礼仪很感兴趣。她从小就经常跟着母亲出席各种社交活动,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各种名媛礼仪,穿衣规矩也很懂行。
她还记得小时候坐车父亲的车出去吃点心、逛书店,还经常出入长乐咖啡厅、法国总会这样的高档会所,过着“中菜吃新亚,西菜吃沙利文”的日子。▼
周采茨曾留学英美,对西方名媛礼仪也很了解。她觉得名媛文化实质上也是在提倡女人要独立、坚强。所以希望把这种文化带到中国。
所以在2012年,周采茨创办了上海国际元媛舞会。▼
她对元媛一词也有自己的见解:“首先应该是来自优良且有素养的家庭背景,秀外慧中,富文化修养和善礼仪的淑女。元媛是传承女性一切应有传统的美德,从而溶入高端社交文化当中。”▼
一个月前,12位国内外名媛在上海的半岛酒店一起参加了第六届上海国际元媛舞会。从舞会规格也可以看出主办方的良苦用心。▼
被选中的名媛和骑士分别来自美国、英国、法国、大溪地、哥伦比亚、中国香港和中国内地,其中一位还是来自英伦的女男爵Baroness Jessica Alexandra Heydel。
举办地是有着丰富历史渊源的半岛酒店,名媛们穿着独立设计师Tina专门为她们定制的白色礼服,简约优雅。发型也是由香港著名发型设计师George Shum带领的团队完成的。▼
能参加这场舞会的,可谓是现代的真·名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