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古代被称作文房四艺,是文人墨客颇为称许的娱乐活动,古人认为,抚琴、弈棋、写字、作画,或者只是听琴、观棋、赏字、阅画,领会诗情画意,能赏心悦目,陶冶情操,有益于健康和长寿。唐代时期绘画中出现的那些生活用品、山川河流,真实地反映了当时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科技水平,结合古画年代背景的记载,赏画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题记
大唐处于封建社会盛期,国家统一,社会相对安定,经济繁荣及对外经济文化交流地频繁与活跃,都给文化艺术地发展带来了新地机运,使绘画艺术形成灿烂辉煌的局面,涌现出一批在历史上具有重大影响的著名画家。
唐代绘画体裁仍以人物画为主,宫廷衙署及寺观壁画占相当比重,褒扬功勋的功臣画像仍在继续,石窟及寺观壁画较南北朝有着更大的发展,其规模之宏伟、技艺之卓绝在历史上都是空前的。佛寺壁画中流行大型的经典题材,达到了空前的水平,穿插描绘有大量的生活场景,塑造的佛教形象中人性化的成分明显增强,甚至出现以宫娃为模特塑造菩萨形象的现象,附于佛寺壁画中的供养人占了更大壁面,这一切都展示出佛教绘画适应社会好尚而趋于世俗化的倾向。这里介绍著名画家韦偃绘画作品。
韦偃是公元8世纪唐朝长安(今陕西西安)人,侨居成都(今属四川),生卒年不详。官至少监。
韦偃善画鞍马,传自家学,远过乃父,与曹霸、韩干齐名。用点簇法画马始于韦偃,常用跳跃笔法,点簇成马群。其《放牧图》画人一百四十余,画马一千二百余匹。唐张彦远谓:“居闲尝以越笺点簇鞍马,或腾或倚,或龁或饮,或惊或止,或走或起,或翘或跂,其小者或头一点,或尾一抹,曲尽其妙,宛然如真。”韦偃得曹霸画马之神,得韩干画马之形,形神兼而有之。杜甫曾赋诗对其画备加赞赏,元鲜于枢诗云:“韦偃画马如画松。”所画笔力劲健,骏尾可数,如颜鲁公书法。亦善山水、松石、人物。所画山水风格高超,属王维一派;所写松石更佳,咫尺千寻,骈柯攒影,烟霞翳薄,风雨飕飗,轮囷尽偃盖之形,宛转极蟠龙之状,千枝万叶,非经岁不成;画山水,山以墨斡,水以笔擦,云烟变幻,远岸长陂,丛林灌木,笔力有余,而景象不穷;人物则高僧奇士,禽兽则牛羊群驴,无一不尽其能。画迹有《双骑图》《牧放人马图》《三马图》《散马图》《沙牛图》《松下高僧图》等27件,著录于《宣和画谱》。传世作品有《百马图》卷,李公麟摹本,现藏故宫博物院。
唐朝时期画家韦偃《双骑图》赏析
韦偃《双骑图》,绢本,设色;纵31厘米,横44.5厘米;创作年代为唐代;作者韦偃;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双骑图》右上有题款:“唐贞观年春韦偃画”,是韦偃唯一传世真迹。该图由《故宫书画录》卷6著录,《故宫藏画精选》影印。
此图表现两位骑手各骑一马,并辔狂纵的情景。画面一人为背面,一人为正面。左边一人身着红衣,骑着白马,正纵马向左,马的后腿腾空而起,仿若卷起地上的尘土:另一人骑着棕色骏马,着蓝衣,头戴黑帽,腰间系带,正用力踩着马蹬,用手挽着衣袖,脸上浓浓的胡须,目光坚毅。
对《双骑图》背部这匹马,作者着意夸张了它在奔驰中扭动着的身躯,近乎是凌空转向,神溢形表。其用笔亦根据马匹行进趋势,秃锋横扫,力足意到,增强了画面的气势和氛围。
韦偃代表了宫廷以外的另一种画风。笔致疏放,情趣盎然,意境辽阔。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好整以暇。《双骑图》的构图极其危险,整个画面的重心压在右下角,特别是右边的马匹近乎没有一点回旋余地,这在构图上极其忌讳。但韦偃以独到的手眼,使画面绝处逢生。这转折点表现在中间那不见头部的马和背向读者的骑士。那扭曲的马颈和稍露面颊的骑士的视线告诉我们,他们正在转移方向,目标就是他们目光所注视的左上方。尽管左上方留白,不着一笔,但我们很自然地想到,那是一片任烈马驰骋的辽阔原野。画面的重心随之而转移到了无限的天地。
据载唐玄宗时,内厩中所养的名马就有40多万匹。玄宗还专门配备官员进行管理与饲养,上之所好,画家们当然也有画马之趣,据说当时还曾降御旨命画家为御马图像之事。韩干就是受命入宫的画马者之一。开元天宝年间,御用画马大师就有曹霸、韩干、韦偃,世称“曹、韩、韦”。
唐朝时期画家韦偃《百马图》赏析
传世名作《百马图》,作者:唐代韦偃,绢本,设色,手卷,纵26.7厘米,横302.1厘米,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韦偃之传世名作《百马图》卷,共描绘各种马95匹,牧马奚官与圉人(yǔ rén,养马者)41人,在一条河中及岸边洗马、戏马、驯马、饲马的场面。图中所描绘的近百匹黑、白、红、花等各色马匹,有动有静,姿态各异,生动活泼。画家对马的描绘,极善抓住其动态和神情,运动中的马被表现得活泼顽皮;静立时的马又被表现得庄重威武。
韦偃的马或腾、或倚、或嘶咬、或饮水、或惊、或止、或走、或起、或翘、或企。“其小者或头一点,或尾一抹”,至于背景,则“山以墨斡(用淡墨重叠六七次加而深厚者也),水以手擦,曲尽其妙,宛然如真。”多样造型与多种技法相结合。他诉诸读者的观感,以简淡的,看似随意的笔墨邀请读者去和他共同完成艺术的塑造。充分调动读者的想象,表现了大胆自由的浪漫主义色彩。他画马之用笔与其画松一样生动有力,其秃锋横扫之线条,鬃毛高耸之笔法,粗犷奔放,疏简不拘,大概与其擅长诸画科,特别是与其画松之成就有一定联系。
画家笔法清秀温雅,敷色清淡;马匹皆以墨笔勾画,然后敷色晕染;马尾鬃毛墨线细写,质感蓬松。全卷气势磅礴,神韵飞扬,让人叹为观止!通过此画既可看到韦偃的画马风范;也可看出唐代画法向宋元画法演变的痕迹。
唐朝时期画家韦偃《牧放图》李公麟临摹赏析
韦偃《牧放图》李公麟临摹本,绢本设色,纵四六厘米,横四二五厘米,藏故宫博物院。这幅《牧放图》画面描绘了一千二百多匹马和一百四十三个人(包括有关的官吏和牧马人),真是浩浩荡荡,马群如汹涌翻滚的波涛。牧场的冈坡起伏,远处展现出河流,令人感到很像杜甫《沙苑行》的意境。这样多的骑马人集中前进,也许是清晨正在集合出发放牧,或是对牧场进行检查巡视,更说明了这养马机构的规模庞大,并可以体会到在画外还有无尽的马群。
全图共画1286匹马和143人,显示了大唐帝国的强盛,充分展现了原作者集群马成势的艺术能力。《临韦偃牧放图》是李公麟唯一的存世之作,弥足珍贵。
该画卷右上角有李公麟篆书自题:“臣李公麟奉敕摹韦偃牧放图。”
画中展现了皇家牧场的浩大场景:马倌赶着拥挤的马群在丘陵中鱼贯出现,马匹在平川上散开,自由自在地吃草、奔跑、嬉戏、翻滚。全卷共描绘马匹一千二百八十六匹,牧者一百三十四人,千姿万态,有聚有散,有虚有实,构思非常巧妙,场面也极为壮阔。
卷首为起势:在高原、坡谷、台地、大川、溪流穿插的牧场环境中,开端几个牧者驱赶着一大群马匹如潮水般蜂拥而来,马嘶人叫,热闹异常;此时诸马刚从圈里放出,兴奋异常,互不相让,奋蹄向前,把观者的视线引向前方,然后紧接着是一大批策马的马夫,浩浩荡荡地巡视牧场,场面庄严肃穆,气势逼人,这是全卷的高潮。
中段:密密麻麻的马群如潮水涌流一般,自右向左滚动,每匹单马虽小,但一千多匹骏马的动作、情态却千变万化,无一雷同,有的低头觅食;有的追赶嬉闹;有的狂欢奔跑;有的就地翻滚。放牧的官吏、牧人也动作各异,或乘骑;或徒步;或扬鞭;或执缰;或倚树休息;或赶马过冈;或衣冠整肃;或赤足敞怀,身份、气宇自有区别。马匹不管是奔驰、跳跃、缓行、觅食、就饮、嬉戏,还是伏卧、滚尘、昂首、回顾、嘶鸣,皆各具生意,灵动自然,极富生活气息。
后段:逐步转入悠扬闲静的尾声,那些上千匹出马厩的马群,经过一番激昂亢奋的奔腾后已显疲倦不堪,有的怡然自得地斜卧在地上;有的三五成群地渐渐消失在垄壑沟坡里,星星点点,远近错落,时隐时现。全卷的气势由雄强刚劲转化为柔和平缓,构图从密集紧凑渐变成疏松流畅。
画卷的右上角有作者篆书自题:“臣李公麟奉敕摹韦偃牧放图。”本幅、后隔水都有清乾隆皇帝御题,拖尾有明太祖朱元璋跋,钤有北宋“宣和中秘”、明“万历之玺”、清“蕉林藏书画印”等近40方印玺。
朱元璋题跋:“朕起布衣十有九年,方今统一天下……其间跨河越山,飞擒贼侯,摧坚敌,破雄阵,每思历代创业之君,未尝不赖马之功……今天下定,岂不居安思危,思得多马,牧于野郊,有益于后世子孙……”
乾隆题诗:“薄言驷者锦绣张,饮秣适性力乃强。筋理肉胀固无数,此中不少骤弭藏。但养其骏弃其驽,驽多骏鲜非良图。兼容并包择贤用,既有伯乐君岂知。”
乾隆题跋:“向于卷中见明高帝墨迹,英气飒飒,迸露豪楮,恍睹其仪表。”
画面构图的疏密聚散变化,应该是根据韦偃的原作。而各局部形象的描绘,当有李公麟自己的心得和技巧补充融合在里面,这是古代画家临摹前人作品普遍存在的现象。画中每匹马的长度大致不超过二寸,可是它们的动态、方位、毛色千变万化。画家的刻画不但一丝不苟,并且形象精确。有些正在奔跑嘶鸣或地上翻滚的马,更显得神气生动。一些骑马或步行的牧马人,不但有青壮年或老年、有动或静的区别,更能在面积很小的脸部,画出种种不同的面型和精神状态。这正符合了历代评论家所公认和重视的说法:李公麟不仅长于表现人物的动态或美丑,更能刻画出尊卑、贵贱等阶级属性。所以,这一幅画虽是宋代的临本,却具有双重的意义,既体现当时对国力复兴的愿望,也反映李公麟的艺术造诣。
唐朝时期画家韦偃《戏为韦偃双松图歌》赏析
杜甫古诗《戏为韦偃双松图歌》简介
唐肃宗上元元年(760),杜甫初到成都,就与韦偃相识。因欣赏韦偃擅画高僧、松石、鞍马、人物,就写了《戏为韦偃双松图歌》这首题画古诗,来称赞韦偃的绘画作品《双松图》。
此诗开头4句和结尾5句,从《双松图》的艺术效果着笔,渲染韦偃画艺的出神入化。中段8句,描写《双松图》的画面,画的实境是双松和松下老僧。诗人用诗的语言再现了松之奇崛和僧之灵异,形成了奇峭的诗境之美。
杜甫古诗《戏为韦偃双松图歌》原文:
“天下几人画古松,毕宏已老韦偃少。绝笔长风起纤末,满堂动色嗟神妙。两株惨裂苔藓皮,屈铁交错回高枝。白摧朽骨龙虎死,黑入太阴雷雨垂。松根胡僧憩寂寞,庞眉皓首无住著。偏袒右肩露双脚,叶里松子僧前落。韦侯韦侯数相见,我有一匹好东绢。重之不减锦绣段,已令拂拭光凌乱。请公放笔为直干。”
古诗《戏为韦偃双松图歌》白话译文:
“天下有几人精于画古松?毕宏已老韦偃还年轻。画毕停笔便觉松梢长风起,满堂观者无不动容叹神奇。两株古松暴裂着长满苔藓的皮,盘绕的高枝有如青铁交错而弯曲。剥蚀的树干好像龙虎之白骨,阴森的树叶好像低垂之雷雨。松根处一位西域僧人在静息,眉发斑白神情超脱无拘羁。他袒露右肩光着双脚,身前松子落满地。韦侯啊韦侯尽快来相见,我有一匹好素绢,其价不亚于锦绣缎。我已让人把它修饰得平展,请您挥笔画直干。”
一直以来,马的精神代表了中国人生活的品格;马同时还是忠诚的,是高贵的,是奔驰的,是不可征服的;马的神韵,也经常出现在许多的艺术杰作中,马几乎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具有奉献美的范本。在中国,马的艺术始终不衰,以马为题材的艺术作品,几千年来一直是文人创作的理想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