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吹牛地形容北京有多大?
可以这么说,乘车一小时之内能抵达的地方,都属于近的。每天通勤往返2个小时属于正常,4个小时的也不是没有。北京最北边的乡镇叫喇叭沟门满族乡,离市区150公里。
不过,当你真正来到大山深处的喇叭沟门,看着山上荒无人烟望不到边的茂密森林,你会想到一个问题:这还是一般人心中的所谓北京“城”吗?
事实上,从客观形态的角度而言,城市的连绵建成区范围,和城市的行政区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我们心目中被称为“城市”的地方,应该有各式各样的住宅、工厂,或者是公园、商场、场馆等生活配套设施,拥有起码的人气。这些地方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建成区。
而对于一望无际的农田、森林、荒郊野岭,即使它们处在某个市辖区,甚至某个街道的管辖范围之内,正常来讲,都不应算作“城市”。
对于“北京有多大?”这类问题,当然可以理解为在问“北京的区划范围多大?”。这很容易查得到:面积1.64万平方公里,常住人口2189万。
但是,这个问题还有一种更常见并更符合实际的理解:“北京连绵的建成区有多大?”也就是说,从市中心算起,人们心中的,存在于各类影视剧中的那个高楼林立、繁华现代的北京城到底有多大?
举个例子:延庆区是北京市下辖的一个市辖区,这个区位于市域最西北,与北京市中心隔着雄伟的燕山。如果一个人在北京市区工作,在延庆买房,那么他大概率要在北京市区再租个房子,否则如何上下班是个大麻烦。
而在地理上,延庆处于三面环山的延怀盆地之内,与河北怀来县、涿鹿县是一体的。从形态上讲,延庆本身可以看作一个单独的小城市,第七次人口普查常住人口17万人左右(香水园、百泉、儒林三个街道+延庆镇)。
那么,本文要算的就是,去除延庆这类区域,从市中心开始,北京向四周绵延的连片建成区到底有多远。
(注:本号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就是抛开区划因素,整理出全国到底有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为此也制订了一系列规则,来判定相距不远的两个地方是否能算作一个城市,以及多大可以算作城市。这些规则是全国性的,本次北京建成区范围的判定也是依据此规则。规则待全国城市整理完毕后再行说明)。
借助于卫星地图,我们可以勾勒出北京连片建成区的范围。从市区西南方向大房山脚下开始逆时针算起,连片建成区边界各主要最远点分别为:
房山区周口店镇;
涿州市区南缘;
大兴区庞各庄镇;
通州区马驹桥镇;
通州区张家湾镇;
香河县安平镇及县城;
大厂县城;
三河市区东缘;
顺义区杨镇;
顺义区北小营镇;
怀柔区怀北镇。
怀北镇可看作原怀柔县城城区最北端。怀柔城区再向西就是燕山,燕山山脚成为了北京建成区向北扩张的天然界限。再向西来到南口,山脉折而向南,是为太行山脉。同样,太行山脉的山脚,也成为了北京西面建成区的边界。
(再注:以上为本号自行观察计算得来,非官方说法!此计算不考虑区划范围,尽可能地做到科学划定,力图还原真实的城市面貌)。
观察北京连片建成区的整体形态,可以发现以下几个层次:首先是中心市区,也就是所谓“城六区”,包括东城、西城、海淀、朝阳、丰台、石景山。一些人认为,这里的土著才算得上真正的“老北京”(甚至口径还要缩小)。
在传统的中心市区之外,有六个主要的卫星城,分别是:房山区(良乡-城关-燕山)、大兴黄村、经开区(亦庄一带)、通州-燕郊、顺义、昌平(从回龙观开始直到南口)。他们就像围绕市中心的一座座半岛,各有一侧与市中心的建成区相接。
六大卫星城之外,连片建成区外缘还有更明显的突出。如涿州市区,其建成区经东仙坡镇区、琉璃河镇区、窦店镇区与房山区核心区域(良乡)相连,中间连接处的住宅楼、厂房排布在107国道两侧,虽细如一条线,但却基本未断。涿州市区也成为了北京连片建成区能延伸到的最南端。
而与涿州位置相似的固安县城,则因为庞各庄镇和榆垡镇中间有明显较长距离的间断,就没有计入北京连片建成区的范围。
这类线形突出主要还有三条,一条是最东端的燕郊-夏垫-李旗庄-三河市区;一条是夏垫-大厂县城-蒋辛屯-香河县城-安平;最后一条是最北端的顺义核心区-牛栏山-怀柔核心区。
那么问题来了:刚才说了那么多地方,有一些是属于河北省管辖的!
确实,一方面,他们的户籍、土地属于河北省;但另一方面,他们的建成区又几乎可以不间断地一直连接到天安门。比如涿州、香河,比如众所周知的燕郊。
其实,这无非就是计算口径的问题,见仁见智而已。居住在燕郊的人,很多都在北京工作,是一座“睡城”。多少燕郊业主梦想着有朝一日被划入北京,又有多少人对着不断被辟谣的消息不停失望?
回到开头的问题,如何切身感受北京的城市规模呢?有一个办法,就是从最远的对角线横穿北京的建成区。
观察北京连片建成区的范围图,可以发现其四至为:北到怀柔,南到涿州,东到三河,西到太行山下。那么,我们可以从怀柔怀北镇出发,走普通道路,一直来到涿州市区南端的郦道元路。这就是北京连片建成区最远的两端。
从某地图APP上看,怀北镇到涿州郦道元路步行距离约135公里。现实中,这135公里见到的都是高矮相间、绵延不绝的住宅楼和厂房,都是北京连片建成区的覆盖范围。
再挑一条近的对角线。比如从海淀区香山到通州区的张家湾镇,也算是横穿了北京的连片建成区。这是距离最近的横穿方案之一,APP上显示步行需55公里。
所以,北京到底有多大?答案是横穿北京城,最远需要135公里。刻意挑出最近的路,也要55公里。这,就是大北京的规模。
最后,以第七次人口普查公布的乡镇人口数据为基底,计算一下北京连片建成区范围内的人口。
从下表可以看出计算结果:北京连片建成区范围内的常住人口有2140万,略少于北京市域总人口(2189万)。这个数据是计入了区划上属于河北省的部分。若去掉河北省的部分,则北京连片建成区范围内人口为1965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