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6年,一个名叫麦克米兰( Macmillan)的道路测量员骑着马到北昆士兰完成工作,当他们路过一片灌木丛时,马的身体碰到了一片叶子。紧接着他的马就突然开始发狂,仅仅过了不到2个小时,就痛苦地死去了。
他在跟老板报告这个情况时,老板还似信非信,认为也许是他的失误造成了马匹死亡,还偏偏要怪在一棵树身上。
这匹马碰到的植物是什么,为什么碰一下就死了,人碰到会怎么样呢?
这个植物叫金皮树,属于荨麻科,广泛分布于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越南和摩鹿加群岛。金皮树最大的特点就是,巴掌大的心形叶片、茎、枝、叶柄和果实都被毛刺覆盖。让那匹马死亡的罪魁祸首,就是植株上的这些毛刺。这些毛刺不但容易进到动物皮肤里,还具有一定的毒素。被扎到以后,剧烈的疼痛感会一直持续,少则几周,多则几个月。
金皮树树叶
麦克米兰还算幸运,只是马被毒死了,如果是他自己也碰到,就要自求多福了。看看一下这些人类被尖刺扎伤的案例,就知道被这种刺扎到,有多痛苦了。
二战期间,澳大利亚军队在进行军事训练的过程中,一个名叫西里尔·布罗姆利(Cyril Bromley) 的士兵不小心掉入了一棵金皮树树丛中。之后的三周他都痛苦不堪,一直被绑在医院的病床上进行各种治疗,但都没有用,他疼得像一只被割伤的蛇一样疯狂。
西里尔还讲述了另一个军官的事,那名军官在进入森林后突然想大便,就蹲在了一棵金皮树旁方便,因为没有带纸,只好随手摘下了旁边的金皮树叶来擦屁股。没过多久,他的屁股和右手都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他忍痛去到医院后,医生却无法为他止痛。他最终实在受不了刺痛的折磨,饮弹自尽了。
昆士兰公园和野生动物管理局的高级官员厄尼·莱德(Ernie Rider)说,他永远不会忘记1963年的那天。他还不晓得金皮树的厉害,肆无忌惮地从金皮丛中穿过,接着他的脸、手臂和胸部都接触到了毛刺。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睡觉,无法工作,在之后的两年里,刺痛感一直跟随着他,每次洗冷水澡时都会复发。他在丛林中工作了44年,被刺了很多次。
新南威尔士大学学者玛丽娜·赫尔利女士是这样描述的,被这种毛刺扎到后,扎到的部位就像是被泼了硫酸,会立马感到强烈的刺痛,然后加剧,在20~30分钟内达到疼痛峰值。20分钟后,腋下的淋巴结会肿胀并且剧烈跳动,就像被两块木头猛烈撞击一样。这种撞击的感觉会持续1~4个小时。可以说,被金皮树的毛刺扎伤,还不如被30只黄蜂同时蜇伤。
更毒的是,并不是你不碰它就能免受其害,如果你看到一棵金皮树,最好马上离它远点。只要你在它旁边待20分钟,脱落的毛刺就可能被你吸入鼻腔里。起初你可能只会打喷嚏,三小时内鼻腔会出现弥漫性疼痛,26小时后就会出现急性喉咙痛、鼻窦疼痛,接着鼻腔中会流血、化脓,最后造成严重的呼吸系统损伤。
所以玛丽娜她们平常工作的时候,无论是在野外还是实验室,只要需要接触金皮树,就要戴好防颗粒口罩和皮质焊接手套。
带着焊接手套和口罩接触金皮树的玛丽娜
金皮树的外观并不太显眼,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到上面的毛刺的。而且毛刺的结构很复杂,每根毛刺都由尖端、轴和球茎组成。毛刺尖端接触到人体时会被折断,然后穿透到皮肤中,在皮下组织中释放毒素。毛刺可以留在皮肤中长达六个月,如果用力按压皮肤或用水清洗,刺痛就会复发。
显微镜下的金皮树毛刺
除了物理伤害,毛刺还会对人体进行化学攻击。植物学家还不确定毛刺里的毒素成分具体是什么,但在毛刺中发现了二氧化硅、碳酸钙和磷酸钙。毛刺里的毒素稳定且耐热,可以在几十年内维持性状,100多年前收集的金皮树标本上的毛刺,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到刺痛感。
不过也有人认为,里面的毒素是一种类似于蜘蛛毒或蝎毒的神经毒素。通过直接影响神经细胞中的离子通道来控制疼痛。
1968年,英国军队就发现了金皮树能够持续让人疼痛的特性,绝密实验室便找到昆士兰大学病理学教授艾伦·西赖特(Alan Seawright),让他在此地收集金皮树标本,但没有告诉他用途。然而这个实验室开发的武器都是用于战争,因此他猜测英国想要用金皮树制作生化武器。但他提供了一些标本后,就再也没听到任何消息。
金皮树茎部的毒刺
我们假设英国将金皮树的毛刺放入了导弹中,那么这种导弹无论去到哪个地方,都会大大削弱对方的战斗力。因为目前还没有研制出专门治疗这种毒素的药物,被刺到,也只能使用抗组胺药物缓解。不过,金皮树虽毒,果实却是可以吃的。粉红色的果实被毛刺覆盖着,只要把毛刺去掉,就可以食用,我想应该没人敢吃吧。
不过有的动物却敢直接吃叶片。植物学家们观察到,金皮树的叶片上经常会有很多洞,是啃食后造成的。2018年,他们终于观察到了吃金皮树树叶的生物。他们在金皮树的叶片上发现了数十只夜行性食叶的菊科甲虫,还观察到了红腿帕德梅隆食用金皮树叶。
夜行性食叶的菊科甲虫
红腿帕德梅隆是一种小型的丛林袋鼠,尾巴短、毛发稀疏、像小袋鼠一样,通过跳跃来移动。它们主要分布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和新南威尔士州的沿海地区,栖息在茂密的下层和地面覆盖的森林中,热带雨林、潮湿的桉树林和藤蔓灌木丛,都是它们喜欢待的地方。起初,科学家们认为哺乳动物是无法接触金皮树的,当看到这些“红腿硬汉”咀嚼树叶时,他们都很震惊。
红腿帕德梅隆
金皮树只在澳大利亚大量分布,中国是没有的,但是很多人都被这种类型的植物扎过,大家说的应该就是在中国广泛分布的荨麻草,有的地方叫老虎草、有的地方叫蜇人草。
荨麻的茎叶上也有尖利的刺毛,这种刺毛很尖锐,上半部分中间是空腔,基部是由许多细胞组成的腺体。基部腺体分泌的蚁酸对人体有较强的刺激作用,所以一旦刺毛进入人的皮肤中,就会释放蚁酸,让皮肤产生痛痒的感觉。
荨麻
虽说我们遇不到金皮树,但遇到荨麻的几率很大,所以大家在野外要注意识别,遇到类似的植物时,不要轻易触碰,更不要随便摘来当手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