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后人诟病的伟大举措
民间传说,隋炀帝杨广听闻南方有美女,为了猎艳需要,他不惜劳师动众,举倾国之力,开凿大运河,不顾百姓死活。
这是后人对杨广的误解,也是李唐为政治需要,对杨广进行的丑化。
开造大运河有其历史发展的重要性:隋朝的政权中心在北方,而大部分粮食需要靠江淮地区供应,靠陆路运输,运输量小、速度缓慢,无法满足朝廷需要,且费用十分高昂。开凿大运河后使用水上运输,在粮食数量上大大超过陆路运输,又节约了大量车马人力成本,我国河水流向是自西向东,开造大运河,利用水流可以大大节省运输的时间。其次,国家大人口多,也会在统治上带来不便,南北方自身又存在经济、人文、习惯上的差异,这又为统治带来负担。而开造大运河可加强南北方的交流融合,即为杨广了解南方、统治南方提供便利,又促进国家团结统一。加之文帝统治二十余年间,国家经济快速发展,国库充实,国家也完全有能力开造大运河。
大运河付出的历史代价和发挥的历史意义,可以用八个字概括:“弊在当时,功在千秋”。大运河的开凿恩泽后世,后来的唐宋元明清都靠这条大运河发展经济,大运河开造后数百年间,黄河没有发生大的水患。但对于还处于南北朝分裂余痛中的人们,很难接受这一浩大工程。百姓都很“务实”,这条大运河在未来会起到什么效果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知道这条大运河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超出本身需要。杨广又是贪多求快,急于求成的君王,他迫切地希望大运河能开造完成,最好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底下的官员为投其所好,自然也加快开造的进度,而真正承受苦难的却是天下百姓。大运河的开造速度令人惊叹:周长将近六十里的新都在短短十月内便初具轮廓,大运河一期工程千余里长,四十步宽的河道用时更短,仅用五月余。
客观上说,开凿大运河没有错,错只错在杨广急于求成。
杨广的表兄弟李渊抓住修建大运河,以致民不聊生一事不断丑化他,但这一点不妨碍李渊依靠着大运河快速发展经济,杨广可谓冤枉。
唐朝皮日休曾说,都说隋朝灭亡是因为开凿大运河,至今交通都还得靠这条河,如果不是杨广开造大运河三征高丽,把他比作尧舜也不为过。
文学上的误区 “昏君”的伟大理想
在文学作品中,隋炀帝杨广自大盲目,看不起高丽这一弹丸小国,为彰显自己是天朝上国,不惜倾全国之力,征讨高丽。
这其实是对杨广的丑化,杨广征讨高丽却又不足之处,但从动机上说,他其实体现了一个政治家的眼光和勇气——快速发展的隋朝与同样处于上升阶段的高丽两大政权不可相容。即使杨广不出兵,高丽也断然不会容忍隋朝的蒸蒸日上。
关于高丽,有关记载不多,我们只能从语焉不详的史书中看出,高丽是东亚地区的一个政权,公元402年灭掉北燕政权,占据了辽河以东的辽东半岛,自此。高丽的版图包括整个吉林、辽宁东部,朝鲜半岛北部,现在朝鲜半岛的首都就是当初高丽的都城平壤。初时,高丽南方有百济,东南面有新罗,呈三足鼎立之势,各国连年作战,中原王朝也成了各国相争的香饽饽,各国争相向中原王朝纳贡,以求得到中原王朝的支援,后来高丽逐渐成为东南亚最强大的国家,实力强了,也就慢慢不把中原王朝放在眼里了,隋朝灭了陈后,高丽开始惶恐,因为辽东在汉晋时期是中国的领土,高丽决心和隋朝大战一场,于是停止了对隋朝的朝贡。而对于中原王朝来说,高丽也是一块心病,高丽最擅长的战术就是,敌人来打我我就躲起来,敌人退后了我就冲上去打,敌人累了我就乘胜追击,当中原王朝强大时,它缩头装孙子,年年纳贡,接受分封,然后做长远谋划,暗地积攒力量。而当中原王朝陷入内乱时,它总会重兵出击想要分一杯羹,让中原王朝头疼不已。
自隋朝开始,历代帝王在个人思想、治国方针、行事作风上各不相同,但在对高丽的问题上却出奇的一致,都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惜劳师动众,出重兵去征讨,可见征讨高丽不仅仅是彰显大国形象,扩张领土这么简单,而是力求安稳。
杨广征讨在征讨高丽上固然有他不足的地方,比如他没料到例如高丽人顽强反抗,例如杨玄感起兵反隋,令他不得不调兵回国救援。应该说是他事先准备不足,大意轻敌,国内又贵族离心,才导致征讨高丽失败,百姓不管原因,老账新帐一起算,高举义旗。李世民继位后一直抨击杨广征讨高丽,但出于和杨广一样的顾虑,他自己也征讨高丽,他吸取了杨广失败了的教训,他打赢了,他的儿子在登基后又对他进行了美化。
历史长河中的“昏招” 即诟病又被褒奖
嫡长制度曾被视为立国之根本,无论帝王或是百官,都对其极为重视。
为何封建君主和大臣都对嫡长制如此热衷呢?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考。
江山永远存在,历经万世都不会易主,这无疑是上至帝王下至文武百官最大的愿望,政权的平稳过渡是国家正常运转的重要保障。自古,因皇族内斗导致国力丧失,从此一蹶不振的,不乏其例,春秋霸主齐桓公生前没能确立接班人,死后诸公子夺位,齐国从此衰弱,再也没能成为令八方臣服的强权。若是想要避免此类冲突,首先就要避免竞争。只要诸皇子能够安分守己,呆在各自的位置上,不打皇位的主意,就不会出现因竞争皇位而带来的血腥冲突和政治动荡。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嫡长制确实有利于皇族内部的稳定,从而达到皇权平稳过渡,避免因内斗而消耗国力的目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嫡长制是好制度,一个人是否具备执政能力和他是不是嫡长子没有关系。明朝就因为嫡长制,昏君频出。但中国人的忍耐力向来很好,比起因嫡长制而频频出现昏君,由争位引发的内耗成本要大得多。因此,大臣们宁可要嫡长制出来的烂人,也不要在诸皇子中层层挑选出的精英。今人所讲的力争上游,能者居之,在当时就是一种反社会的行为。用李斯的比喻,生在仓库里的老鼠终生可享用大米,而生在茅厕里的老鼠,只能吃草纸。一个人的出生决定了一切,而他也只能选择接受因出生带来的差距,永远待在一开始就设定好的位置上。如果哪个皇子试图挑战嫡长制,必定会被大臣群起而攻之。
但帝位集天下财富和权力于一生,诱惑力巨大,皇子们离皇位又都很近,因此嫡长制又经常“逼迫”一些能力显著的皇子,挑战皇太子之位。例如隋文帝因维护嫡长制,立能力平平的嫡长子杨勇为储君,令杨广不服,杨广处处诋毁太子,最后取而代之。李渊登位后,也是出于嫡长制的考虑,立了功劳远不及李世民的嫡长子,李建成为太子,李世民不甘心,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死太子。
隋炀帝做过的事,唐太宗也做了。然而李世民却被誉为千古一帝,隋炀帝却被万世唾骂。论贡献,隋炀帝一点都不比唐太宗少。他成了历史的牺牲品,成为李唐王朝取得合法地位的牺牲品。倘若隋炀帝早几年去世,由他的后人为他修史,是否会给他一个客观的评价?这一切,现在都只能假设罢了。
大运河的水,淌过悠悠万古,见证千年历史的变迁。是否,她也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向人们拷问着,历史对隋炀帝的评价真的客观吗?历史何时才能不再以成败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