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两朝异姓爵位以公爵为最高(异姓封王出于特旨,并不被列入官方典章中),明代公爵俗称“国公”,而清代的公爵并不冠以“国”字,而是以“忠勇”、“谋勇”、“昭武”一类的命名。
那么同样是公爵,明代与清代比起来,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总体来看,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不同:
御史仔细数了一下,明代从洪武朝到崇祯朝,一共封了35个公爵(部分侯爵、伯爵死后追封的不算在内)。而且有一点也是需要注意的,明代的35个公爵,主要还是集中在洪武、永乐两朝,共占了30个,宣宗、仁宗两朝未曾封过一个国公。
从英宗至明代灭亡的近两百年历史中,仅封了6人,分别是忠国公、保国公、宁国公(该封号曾封过两次)、昌国公、瀛国公。
如果要是算上南明几个小朝廷的话,那么公爵的数量就十分惊人了。可是,南明获封公爵者含金量太低,凡是手里有军队且有丁点功劳的,大致都可以获得伯以上的爵位,封赏实在过于泛滥。
清代的公爵也不轻易授予异姓贵族,但从总人数来看,显然又要比明代的获封难度要小一些,如果没记错应该是72人左右,是明代的两倍。
值得关注的是,明代35个公爵中,其中又有很多都没能熬到大明开国,比如胡大海、耿再成、张德胜、赵德胜、廖永安、俞通海、丁德兴,这七个人都死于朱元璋首次大封功臣之前。
这么算下来,有明一代仅有28个人活着的时候享受过公爵的待遇,其难度不言而喻。
清代获封公爵的人数相对较多,但其封爵的规律大致与明代相同,公爵获得者主要也是集中在清中期以前,道光以后,除了皇后的父亲外,几乎无人获得公爵。即便功同再造的曾国藩,也不过是一等侯。
《明史》中对于异姓封爵有一个说法:“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封号非特旨不得予。”
可以看出,明代的异姓爵位获得者,必须要立下“社稷功”。所谓的“社稷功”就是指收复河山,维护主权与领土完整或是捍卫大明皇权。
“社稷功”是一个硬性标准,兵部和内阁在拟定爵位时,会进行通盘考量,甚至连皇帝也不能违背这一规定。
当然,皇权干预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比如明英宗南宫复辟后,认为石亨有首功,封其为忠国公;天启朝,权阉魏忠贤的从子魏良卿无尺寸之功,也被封为宁国公。
更多的时候,异姓公爵的授予是必须要符合朝廷制度的,在和平时期,武将很少有机会在战场上立下不世之功。即便有战事,也是一些局部冲突,这样的战功不足以封公。
所以,很多公爵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慢慢的积累。比如保国公朱永早年袭了抚宁伯之后,数次战胜蒙古后进封侯爵,后来又积功进为公爵。
清代异姓封爵与明代截然相反,制度层面上并没有出台具体的标准,文献中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非军功不得予”。
“军功”有大有小,就不好定论了。而且清代的皇权高度集中,内阁、军机处作为中枢机构,只有建议权而无决定权,封爵或不封爵,全凭皇帝一句话。
此外,因人而异也是清代封爵的一大特色。旗人尤其是有裙带关系的贵族,获封公爵就容易得多,像遏必隆、傅恒、福康安等都属此类。相对而言,汉臣封公的难度就很大,有清一代,汉人仅有五个公爵,不可谓不稀缺。
明代的公爵广义上分为四类,具体为:佐太祖定天下者,曰开国辅运推诚;从成祖起兵,曰奉天靖难推诚;三曰奉天翊运推诚;余曰奉天翊卫推诚。
狭义来讲,第一、第二类归为一种,一般都是世袭罔替的,相对而言洪武朝的公爵等级略高,在赐给诰、券的同时,往往还会注明免死几次;第三、第四类又归为一种,一般只限于本人,如果皇帝加恩,则需额外降旨方能世袭。
实际上,明代的公爵能世袭的少之又少,洪武朝仅有魏国公徐达一家与朱明王朝相始终,其他公爵几乎都是一世而斩。成祖所封的几个公爵,情况稍微好些,至少还有四个能传至数代。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与明代的制度不无关系。明代的公爵如果因罪被降或被削,是很难东山再起的。而且明代皇帝,向来防范外戚与勋贵集团,国公地位尊贵又实掌军权,皇帝为了保证皇权不受侵犯,自然要想方设法除之而后快。
清代的公爵等级就很好区别了,无非就是一、二、三等,但清代异姓贵族一旦获得公爵,往往都是世袭罔替,即便子孙犯法被夺,也会保留爵位,在其他子侄中择贤而袭。
所以我们能发现,清代的公爵往往都是传上几代,大部分公爵还能与持续到清代灭亡。
明代的异姓爵位与军权一般是捆绑的,公、侯、伯爵位获得者,按例都在军队中担任要职,且都要挂五军都督府衔,他们在京营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国家若遇重大战事,掌印封将的也往往是这些勋贵武将;在皇权更迭的关键时期,勋贵的作用同样也是不可忽视的。可以说,明代的最高权力核心圈中,勋贵集团始终占据重要的位置。
清代的公爵与职务并不挂钩,是否授予实职取决于皇帝的个人意愿,不过第一代公爵获得者,往往都是朝中重要的大臣。而若是世袭公爵者,情况就很难说了,大多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无所事事。
通过以上对比,似乎不难看出,明代的国公不论其地位还是权力,都要比清代的一等公要显赫。
当然,明代公爵与清代的不同之处,绝不仅仅局限于以上四条,可能还有其他方面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