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由于秦的暴政,天下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反抗秦的统治。又因为秦二世对于起义军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导致各地起义军势力迅速壮大,起义军队伍也得到了快速的增长。这一年的冬天,陈胜派遣将领周昌向西行进到戏水,此时兵力有数十万。二世十分吃惊,召集群臣商议。
少府(官名,主要是替皇帝管理私财和生活事物的官员)章邯建议:“现在盗贼已经来了,而且人多势强,现在调发郡县的军队已经来不及了。现在骊山有很多修筑陵墓的刑徒,请求皇帝赦免他们,发给他们兵器来迎击盗贼。”二世于是大赦天下,派章邯率领被释放的刑徒,打退了周昌的军队,在曹阳杀死了周昌。
有此胜利之后,二世又派遣长史司马欣、董翳协助章邯攻打盗贼,在城父杀死了陈胜,在定陶打败了项梁,在临济消灭了魏咎。楚地盗贼中有名的将领都被杀死了,章邯就向北渡过黄河,在巨鹿攻打赵王歇等人。
由此可见,这支由刑徒组织起来的队伍,战斗力还是非常强的,如果秦二世能够好好运用这支军队,那么平定关东的盗贼或许不是一件难事。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我们的预料。
正在这危急的时刻,赵高劝二世说:“先帝统治天下时间很长,因此群臣不敢做坏事,说坏话。现在陛下年轻,刚刚登上帝位,怎么能和公卿大臣们在朝堂上决断事物呢?如果事情有差错,就把自己的短处给暴露了。天子自称为朕,本来就不能让人轻易听到声音。”二世认为赵高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经常住在宫里,和赵高决断各种事物。从此之后,公卿大臣们很少有机会见到皇帝了,皇帝的权力慢慢落在了赵高的手中。而盗贼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幸运的是,此时的朝廷中,并不完全都是赵高这样的佞臣。还是有很多大臣在担忧秦国的命运,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将军冯劫进谏说:“关东各路盗贼同时起兵,秦国发兵镇压,已经杀死很多人了,可是叛乱仍然没有平息。盗贼太多,正是因为戍守和劳役使百姓过于辛苦,赋税过于沉重。请求暂时停止阿房宫的修建,减少了四方的戍守。”
由此可见,秦国并不是都是佞臣,并不是没有明白人。那这些正确的建议,二世皇帝会不会采纳呢?
二世听了这些建议后,对着他们三位说:“尧舜的屋椽不加整治,房顶的茅草不加修葺,吃饭用土碗,喝水用瓦盆,现在即使是看守城门的人,也不会比这更节俭了。大禹凿开龙门,打开华夏的通道,疏导黄河的积水,将其引入大海,亲自拿着工具操作,磨光了小腿上的汗毛,现在奴仆的劳苦也不会比这更厉害了。那些尊贵而拥有天下的人,应该为所欲为,主要是严明法令,下面的人不敢做坏事,就能控制四海之内了。”
“像虞、夏的君主,尽管贵为天子,却亲自从事穷苦的工作,为百姓做表率,这样还要法令干什么?我贵为万乘之君,却名不副实,我要制造千乘的车架,设置万乘的臣属,以此才符合我的名号。况且先帝出身于诸侯,后来兼并天下,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对外能够驱逐夷狄来安定边境,对内兴建宫殿来显示威仪,而各位都看到了先帝功业的开创过程。”
“现在我继位两年之内,各路盗贼同时起兵,各位不能制止,又想要废除先帝推行的政策,既不能报答先帝,又不能对我尽忠效力,凭什么身居高位?”二世下令将冯去疾、李斯、冯劫交给御史,追究他们的罪行。冯去疾、冯劫说:“作为将相,我们不能受到这样的侮辱。”于是他们自杀了。李斯认为自己拥立二世立有大功,没有自杀,最终还是被囚禁,遭受了各种刑罚。
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赵高终于当上了丞相,当上丞相不久之后,就将李斯问罪杀死。这一年夏天,章邯等人率领士兵包围了巨鹿,楚国的上将军项羽率领楚国的士兵前往巨鹿救援。在项羽的打击下,章邯等人的作战屡次败退,二世派人责备章邯,章邯心里非常害怕,派长史司马欣向朝廷请示。此时的朝廷已然在赵高的控制之下。面对从前线赶来的司马欣,赵高禁闭宫门,不接见他,对他表示了极大的不信任。
司马欣再宫门外等了四天都得不到召见,非常害怕。就逃走了,在逃走的途中,司马欣害怕赵高追杀他,放弃大路,选择从小路回到章邯军中。他这一举动也使得他躲避了赵高对他的追杀。司马欣见到章邯说:“赵高在朝中独揽大权,将军有功会被嫉妒,遭到陷害被处死,无功也会被获罪处死。”而此时项羽也开始猛攻秦军,俘虏了王离,章邯等人于是带领军队向诸侯投降。
八月,赵高想要作乱,担心群臣不服,就事先做了一个试验,他找来一只鹿献给二世,说:“这是一匹马。”二世虽然昏庸,但还不至于眼瞎,笑着对赵高说:“丞相错了吧?这是一匹鹿。”赵高问身边的大臣,有的沉默不语,有的为了迎合赵高就说是马,也有人说是鹿。赵高趁机就把那些说是鹿的人暗中治罪。经过这件事之后,朝廷中的大臣就都已经是赵高的人了。
赵高以前多次说:“关东的盗贼不会有什么作为”,等到项羽在巨鹿打败秦军,燕、赵、齐、楚、韩、魏又都自立为王。函谷关以东,民众大多背叛秦朝官吏响应诸侯,诸侯都率领各自的军队向西进军。刘邦率领几万人已经占领了大量武关,私下派人与赵高联系。赵高担心二世发怒,自己受到诛杀就以生病为借口不去朝见皇帝。有一天晚上,二世做梦,梦见一只白虎咬他所乘车架左边的马,将其咬死。他感觉很奇怪,就去问占卜的人。占卜的人说:“泾水之神在作祟。”二世于是在望夷宫斋戒,将四匹白马沉入水中,祭祀泾水。
但是,祭祀神仙已经救不了此时的秦帝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