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运动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从1851年1月洪秀全等人在广西桂平金田村起兵开始,在短短的两年间,太平天国便自广西北上,先后攻入湖南、湖北、江西、安徽等六省。1853年1月太平军攻破武昌,3月即定都于南京,改称天京,与清朝相对峙并给予其沉重打击。可以说太平天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大的战果在中国历史上是很罕见的。
那么,为什么太平天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便能够从广西打到南京呢?
笔者认为太平天国前期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自广西打到南京主要有以下三点原因:
第一,太平天国前期清军战斗力、将领皆存在问题
太平天国起义爆发时,清军主要倚仗的力量是八旗和绿营,但此时的八旗和绿营都腐化严重,战斗力低下。如起义之初,清江协副将伊克坦布率精兵一千前去金田镇压,结果遭遇太平军伏击全军覆没,太平军旗开得胜。
又如清廷中负责镇压太平天国运动的主要三个人物之一的广州副都统乌兰泰曾在独鳌山围堵太平军,一开始清军借助炮火占上风。但是没想到的是后来太平军有七人冲入清军阵地,而清军则“全行弃营,哄然从山顶溃下”,以至于乌兰泰发出“以一千官兵不敌七贼”的感慨,清军在太平天国运动前期战斗力之弱由此可见一般。
另外清军将领不和也使得清军在对太平军的战争中作战不力。如前文所述的在太平天国起义之初带领清军负责镇压的主要三个人物分别是钦差大臣赛尚阿、广西提督向荣、广州副都统乌兰泰,《清史稿》说“赛尚阿不知兵,专倚荣与乌兰泰。二人复不协。”1851年8月,太平天国攻克永安,这是金田起义以来太平军占领的第一座城市。
但就在太平军在永安进行修整的时候,清军三万多人陆续包围了永安城,虽然清军在武器装备和人数上占优势,但此时向荣与乌兰泰却有了分歧。向荣主张“缺北隅勿攻,伺贼逸击之。”,即先包围太平军然后趁其逃跑再追击,乌兰泰则主张围而不放。两人互相攻击,导致清军“围永安久不下。”于是等到1852年4月太平军突围的时候给清军以重创,清军中的四个总兵全部阵亡,太平军得以突围北上。
第二,清朝地方大员们的各种“神”操作
洪秀全等人一开始在广西聚众传教、组建军队的时候,广西的地方官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纷纷进行瞒报,导致清廷对自己的对手可以说一无所知。
如广西境内本就有天地会反清势力,所以清军在广西刚开始进行镇压的时候,钦差大臣赛尚阿分不清反贼究竟是谁,反而集中力量对天地会进行围剿。等到金田起义爆发,清廷才发现太平天国“实为群贼之尤”。
更有意思的是,太平军北上进攻湖南道州时,道州提督余万清“私将所垒西门撤开,带兵数百如鱼窜鸟飞而奔去”;又太平军攻长沙时,湖南提督鲍起豹居然大搞迷信,将城隍庙城隍神像放置城楼并与之对坐,即“提督鲍起豹迎善化县城隍偶像登城楼,与之对坐,人呼为鲍斋公”。
太平军1852年攻湖北重镇岳州时,湖北提督博勒恭武“轻佻不谙军务”,贪生怕死,战前他便和岳州其它文武大臣一同逃跑,以至于太平军来到岳州时城门大开,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大批军械。但博勒恭武在岳州失守后给咸丰皇帝上了一道折子,撒谎说自己在战斗时“因马被枪伤,跌地致腰胯受伤”。咸丰皇帝看到折子后批复道“朕未深信”,但博勒恭武不管皇帝信不信,在上了折子后就直接玩起了失踪,让朝廷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
咸丰皇帝后来得知岳州失守具体情形后大怒,严令一定要查出博勒恭武下落,在清廷全力寻找下,一口气跑回北京藏在自己亲戚家的博勒恭武方才被捕获判斩立决。
第三,清朝腐朽统治下民不聊生,为太平军提供了群众基础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列强向中国进行商品输出,这使得传统手工业遭受冲击,大量小农破产,在这种情况下,清朝又为赔款而加重了对民间的搜刮,将底层老百姓逼上了绝路。太平天国起义前,光是广西一省攻县城、杀县官的底层百姓势力多至数十部,当时人称这些逼上绝路的百姓“几乎无地无之,无时无之”。
而太平军则不然,曾国藩的手下张德坚曾说:“挖煤开矿人、沿江纤夫、船户、码头挑脚、轿夫、铁木匠作,艰苦手艺,皆终岁勤劳,未尝温饱,被掳服役,贼必善遇之,数月后居然老兄弟矣”,即哪怕是最底层的老百姓在太平军中也都受到了善待。
在这种情况下,太平军与清军相比有较好的群众基础,而各地被逼上绝路的大量穷苦百姓也纷纷加入太平军,使得太平军的力量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清朝方面却大大相反,如湖北巡抚常大淳担心武昌城墙外大量民房影响防守,在太平军来攻之前便火烧城外民房,史载“周围数十里,四昼夜火光烛天,民不及避,自尽自溺而焚死者万余人”。驻守武昌的清军又动不动对民众进行抢劫,甚至开炮轰击民船,“见船即打碎”。所以等到后来太平军真的打过来时,武昌百姓大量参与太平军,使太平军在短时间内人数激增至十万,为后来沿江而下占领南京奠定了基础。
曾国藩也曾说“官兵有骚扰之名,贼匪有要结之术,百姓不甚怨贼,不甚惧贼,且有甘心从逆者。官兵过境,无物可供买办,无人可为向导”。
由此可见,清朝腐朽的统治及清军的残暴与太平军对穷苦百姓皆善待之的做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心向背自然对太平天国的快速崛起起到了重要作用。
因此,总的来看,太平天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便从广西北上,横扫大半个南中国并占领南京的原因既有自身方面的也有清朝方面的。
在太平天国运动前期,清朝军队的战斗力及清廷所用之将领安排都存在着问题,这使得清廷将太平军扼杀在广西的战略规划快速失败,太平军也由此突围而北上;而清朝地方文武官员面对太平军又大都表现的极其无能,以至于“文武弃城远避,兵勇闻风先散。”
最后,清廷腐朽统治下民不聊生,官员及清军又残虐百姓,使得太平军获得了较好的群众基础,这也是太平天国前期快速崛起的一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