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台的综艺《快乐再出发》收官了,豆瓣评分9.7分。
之前谁能想到,陈楚生、苏醒、王栎鑫、张远、王铮亮、陆虎——这6个从15年前《快乐男声》选秀走出来的“糊咖”歌手,居然让综艺回归让人快乐的基础功能,让大家为他们的友谊和音乐干杯。
六人当中,最让艺绽君感到惊喜的就是当年的冠军陈楚生,今年已经41岁。脸没垮,身材没走形,气质依旧沉静柔和,对于中年男人来说,这实在太难得了。更绝的是他的谈吐和个性,也丝毫不见爹味和油腻,完全没怎么沾染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俗气、社会气。
节目里的大部分时间,陈楚生都像大哥哥一样,看着苏醒王栎鑫一帮弟弟们闹,他就在一旁静静微笑。
但他也不是那种完全冷场煞风景的人。为了节目效果,他也会配合各种流程和活动,并且时不时语出惊人,也能爆出很有笑果的梗。
喝点“白茶”(你懂的)之后的他,则变身话痨,拉着其他人聊人生感悟,有时还会上上价值。不过很奇怪,有的人讲大道理让人反感,觉得爹味十足,但陈楚生讲这些反而更让人感到他的真诚和深刻。
比如,他说,人活着就是为了获得尊重。
比如王栎鑫给陈楚生听自己的新歌,让他提提意见。其中一句歌词是“如果有一天你看透这世界,请你好好爱自己”,陈楚生建议把“看透”改成“爱”,理由是,如果真的有人看透了这个世界,他怎么会不爱自己呢?因为自己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就这一个小小的调整,足以见得陈楚生的才华和他对朋友的真诚。
当然,最让人感动的还是这么多年陈楚生对音乐一如既往的痴迷。节目中他经常捧着吉他弹弹唱唱。大早上其他人都在酒店房间里嬉嬉笑笑,他也不抢镜头,躲在阳台上弹琴,变成毫无存在感的背景板。
最后的海滩演唱会上,他唱起《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一开口有让全世界安静下来的魔力,其他人的眼神里全是同行的佩服和膜拜。时间改变了大家的模样,但是他的嗓音还是那么动人,而且很神奇地能做到既纯净又沧桑。
他还发起其他人一起写了一首歌《活该》,把大家这15年的经历和感悟都融进了歌里,听来非常感动。
在《活该》里,陈楚生唱的那句歌词“活该,成年人总要有个交代/活该,当初不应该那样离开,让爱我的人苦苦等待”,让人想起当年他和天娱的解约风波。
陈楚生从小喜欢音乐,高中毕业后就去酒吧当驻唱歌手,性格腼腆内敛的他甚至当年报名参加《快乐男声》海选,都不好意思跟酒吧的总监请假,还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店里要是忙的话,那我就不去了。”他为人之谦逊有同理心,可见一斑。
在总监的鼓励下,陈楚生赶在海选最后一天报了名。没想到一路过关斩将,居然毫不费力拿到了总冠军。那首《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一时间传唱大江南北。
陈楚生虽然内向,却有着云淡风气的自信,比赛时都唱自己的原创歌曲,这是其他选手都没办法比的。而且他敢于不唱更能调动气氛的快歌,就一把吉他静静弹唱。
他不张扬的外表下有着大将之风。不像其他选手,赢了喜形于色,输了泪洒舞台,陈楚生总是一脸超然地面对任何结果和评委点评。
据当时的导演爆料,每次排练到凌晨,陈楚生去外面吃宵夜时,都会特意敲门跟导演报备,说,导演,我出去吃个东西。回来时,还会再敲门,导演,不好意思,我回来了。要知道,他连大学都没上过,但这份由内而外的斯文有礼,感觉装都很难装出来。
陈楚生的偶像许巍曾这么评价他:“只要他往台上一站,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内心对音乐的真诚,没有任何修饰,在当今的歌坛上十分难得。”
凭借冠军身份,陈楚生和天娱签约,成为当时的乐坛“顶流”。然而做“顶流”也有“顶流”的痛苦,他被公司塞过来密密麻麻的工作:上不完的通告,拍不完的广告、硬照,唱不完的商演……他无法拒绝。在高强度的工作下,他与音乐共处的时间被大大压缩,没办法创作,没办法唱自己喜欢的歌。他形容那段时间:“感觉自己像个花瓶一样,每天被放到不同的地方展示。”
陈楚生当时的处境,应该和大部分现在或曾经的偶像一致,只不过大部分人选择了向资本、向市场妥协。这当然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凭自己的人气坐享名利双收,有什么不好呢?
只不过陈楚生在做偶像和做自己、要音乐还是要商业之间,选择了后者。不过,方式有点决绝,下场也比较惨烈。
2008年12月31日,原本应该出现在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上的陈楚生,在后台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十多天后,陈楚生终于现身,单方面宣布与天娱解约。
解约当然要付出代价。天娱开出670万元的赔偿金,创下当时内娱最高违约金纪录。后来,这个金额越涨越高,甚至离奇地一度达到227.1217亿元(后来被天娱说是笔误)。
官司一打就是四年,陈楚生也遭到相关机构封杀,虽然最后的结果还算令人满意,双方和解,但陈楚生的人气,也渐渐跌至谷底,成为“查无此人”的过气歌手。
陈楚生的遭遇可能让他的一些粉丝至今愤愤不平,但他自己却看得很开,对于自己这些年走过的每一段路,他都是听凭自己的内心做决定,而且从不后悔。
他说:“我很喜欢通过音乐来分享我在生活里面感受到的东西。我对物质没有那么强烈的追求,我只想有一个可以创作的土壤。”
做音乐,他坚持不被市场裹挟,按照自己的节奏专心慢慢来。
就连对爱他的粉丝,他也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媚粉。当年跟天娱闹纠纷时,粉丝给他出谋划策,他回应:“在还没有被全国认识的时候,我只不过是被酒吧里几百个人认识的一位歌手而已,他们根本不了解我,所以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去跟我讲我应该去哪唱,我有自己的选择。”
音乐对陈楚生当然很重要,但他也坦率表示,他已年过不惑,现在自己心中的排名是:家人>朋友>音乐>事业。
他早跟相恋多年的女友结婚生子,家庭美满幸福。
虽然在音乐上较真到不可思议,可陈楚生身边的人都跟他多年交情,从未红过脸。他重组的乐队SPY.C,成员还是他成名前在酒吧驻唱时认识的朋友。他的重情重义,圈内有口皆碑。
纯粹、做自己、不流俗,演艺圈从业者经常挂在嘴边的这几个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进圈时不是一张白纸?然而还是被这口大染缸给染得面目全非了。这也更显出陈楚生的可贵,他在巨大的名利诱惑面前没有让步,在历经挫折和低谷时没有妥协,也因此,他还保持着当年那颗少年之心,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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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记者、编辑:袁云儿
本期监制:周南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