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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造卫星之父是谁,“东方红一号”总设计师,61岁时含冤自尽

中科院空间中心的前门厅里,立着一尊铜像。铜像的主人名叫赵九章,他是中国人造卫星事业的奠基人,被誉为“中国人造卫星之父”。

他还是德国柏林大学动力气象、高空气象、动力海洋学博士。作为国民党元老的外甥,蒋经国的同学,他在抗战时期毅然选择回国,并辞去了戴季陶机要秘书之职,到西南联大任教。

为了搞科研,全家人穷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撤退到重庆的时候,全部家当用一辆马车就能装下。苦熬到新中国成立,终成我国气象学家、地理物理和空间物理的引路人。

作为一位罕见的“全能型科学家”赵九章在1957年第一个倡议中国打造“人造卫星”。之后的八年间,多次写信说服相关领导与部门负责人。

为了国防安全与百姓民生,上级终于决定组织一个卫星研究班子,由他牵头负责。可是,正当赵九章为了打造“人造卫星”宵衣旰食、夜不能寐时,他却被卷入了一场不幸之中。

周总理为保护他,特地寄来了一份邀请函,请他在五一劳动节登上天安门城楼。没想到,信函却被人恶意扣留。赵九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含冤绝望自杀,时年61岁。

临终前,他让人将一块写满卫星演算方程式的黑板,送回了中科院。如今的中国,正努力搭建“北斗导航系统”,借以摆脱美国GPS定位卫星导航系统的监视,实现国防与民生的需求。

北斗导航系统截止2020年10月,已经拥有55颗人造卫星。而在这个系统以外,太空中还漂浮着几十颗气象卫星、通信卫星、海洋卫星和导航卫星。

饮水不忘掘井人。看着中国今天卫星事业的发达,国人不应该忘记赵九章,他是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的总设计师。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是他第一个发出制造卫星的倡议。他连续八年积极坚持与领导沟通,最后组织数以千计的科研人员,实施了这项伟大的工程。

赵九章1907年出生于河南开封,祖籍是浙江吴兴,家族世代行医。因为生日在重阳节,重阳为“双九”,所以父亲给他起名为“九章”。

九章是指古代帝王袍服上的九种图案,同时也是指著名的《九章算术》。冥冥之中仿佛是有天定,少年时代的赵九章本来酷爱文学,后来却转向理科,临终前还在进行卫星技术方程式演算。

除了地球物理学、空间物理学,赵九章生前也特别热爱古典诗词。他最喜欢背诵庾信的《哀江南赋》,以及辛弃疾那些充满爱国情怀的诗词文章。

后来,一腔爱国热忱的赵九章,受到新思潮的影响,毅然决定弃文学理,“科学救国”。赵九章十四岁时,家里出现经济困难,父亲把他送到一个交易所里面当学徒。

然而,迷上了物理学的他,趁着工余,用店里的灯光苦读。被老板娘捉了几次后,他用纸皮制作了一个灯罩,只留下一个小孔透光,晚上借着那一丝丝光线来读书。

后来又被店老板捉住了,老板最后撕烂了他的纸灯罩,罚他一个月不许吃晚饭。赵九章没有被困难吓倒,他又想出一个新办法:把书本全部裁成了小纸条塞在上衣的口袋里。

打工的时候,他一有空就抽出来看两眼。就这样,他用半年的时间,自学完成了中学物理课程,在1922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河南留学预科班。

因为赵九章一直与进步同学有联系,后来又遭到了军阀追捕。不得已在1925年逃回浙江吴兴的老家,投靠姑妈继续学业,两年后悄悄加入共青团。后来,他还一度因此被捕入狱。

1929年,赵九章考进清华大学,在叶企孙的指导下选择了气象专业,成了著名气象学家竺可桢的学生。1935年,赵九章和蒋经国一道赴德国柏林大学攻读高空气象、动力气象和动力海洋学。

1938年,赵九章拿到了博士学位,当时正是国内全面抗战爆发的紧要关头。他回国后,先到舅舅戴季陶的身边担任机要秘书。后来在目睹国民党的黑暗与腐败后,他愤然辞职。又相继担任了西南联大教授、中央大学当教授,还担任过清华气象系主任。

他在德国发表的毕业论文,被竺可桢誉为建国以前,中国在气象方面最重要的成就。物理学家钱伟长则说,他是“真正把数学、物理学引入气象学的第一人”。

1944年,赵九章在担任中央研究院气象所主任时,工资还不够全家人吃饭。搬到重庆北碚的时候,他全部的家当,用一辆破马车一车就拉走了。

他的妻子穿着一条打了三十二个补丁的裤子,看得中央大学的校长吴有训直想哭。尽管如此艰难,赵九章却甘之如饴,并且从来没有少交过一次工会的会费。

当时中央研究院的气象研究所,是位于嘉陵江上的一个小岛。上面搭了十几间木板房,房外种了一点花花草草,有十几个工人。去的时间临近过年,赵九章特意买了红纸贴春联,在上面写着“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后来,就是在这一排木板房里,赵九章发展出了拥有上千成员的地球物理研究所,再后来又分成地球物理、空间物理和大气物理等很多个部门。

赵九章无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在当教授做研究所工作时,从来不存在“下班”的概念。据他的老师叶企孙说,他一辈子都没逛过街。只有在那些特殊的日子里,才被人拉去逛了街。除睡眠外,醒着的时候,他会低头思考,阅读,或者在黑板前运算。

1948年,国民党的败局已定了,所以就通知气象研究所撤去台湾。赵九章和老师竺可桢不同意。朱家骅拍电话催促他们快走,他就回电说:“八年抗日,颠沛流离,实不堪再动。”当时院里的人大多决定不走,赵九章更舍不得他的科研事业,同时也舍不得他的老师和学生们。

赵九章的学生叶笃正说:恩师桃李满天下,他是真正的儒家学者,继承了孔夫子“有教无类的思想”,不拘一格地培养人才。他培养出来的院士与科研工作者如今在中科院的,或者海外的,数量实在难以计算。

赵九章认为:攀登科学的高峰,并不是那几个人的特权。所以他会“爱才如命”,珍惜他的学生。无论学员出身富贵、贫贱,资质高低,他都一视同仁,而他们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

1951年的时候,赵九章还收了一批工人、司机和只有中学文化的弟子,把他们中一些人培养成了科学家。每一次,当他听到自己的学生取得成绩,或者是有机会可以将学生送出国留学时,他都满眼欣喜。

赵九章在科研工作中具有革新精神,对于他在国外学到的理论,从来不是照搬。他会利用自己的学识,把几门学科打通,或者把一门学科按照实用的方向去细分。他是一个全才型的科学家。在他的引导下,如今中国的气象数值预报和模拟,得到了飞跃式发展

除了教学生,他自己一生都没有停止过求学。他不断地学习新知识,和学生一起去听课,去找专家请教。而不是像一些老教授那样,只顾着吃剩饭,还用自己的旧知识、旧经验来打压人。

学生在赵九章的手底下学习,感觉没有什么压力。因为老师更像是他的朋友,还在和他们一起求学。因此叶笃正在90岁高龄时,提起自己的恩师赵九章,依然泪光闪烁,感慨万端。另外,叶笃正也认为:赵老师的精神,是和当时他们西南联大的精神分不开的。

在抗日战争打得最为激烈的时候,重庆常常被轰炸。汪曾祺先生有一篇非常著名的散文,叫做《跑警报》,写的就是当时西南联大学生躲空袭的情形。

日本人的飞机来空袭,重庆方面会提前拉响警报,让市民找地方去躲,这个叫“跑警报”,联大的学生都习以为常了。有一批学生,每一次都是慢悠悠地跑出去,像课间休息一样出门散步。

更有奇葩的学生,会在跑警报的时候,抓紧时间熬银耳汤,或者在路上捡别人掉的金子。不过大多数正常的学生,只是听到警报时就找防空洞,轰炸时就趴下。

等炸完了,站起来拍拍灰,又捡起书本继续回去上学。老师和学生都是淡定的读书狂,这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后来解放了,科研的环境变得好起来了,赵九章工作起来就更加积极了。1951年,赵九章参与了中科院地震研究所的工作。

编制了地震烈度表,并提出“科学三化”方针。即科学要技术化、工程化和数理化。不能只凭感觉空口白牙。要用研究数据说话。尊重科学定理。

1953年,他在地球物理探矿研究室,一边教学生,一边教老师。1951年至1953年,他招了一批学历比较低的人员,其中周秀骥后来成了气象研究院院长。还有一个人成了地震局研究所副所长,另一个人成了地震仪器制造专家。

赵九章先生桃李满天下,他弟子中这样的人才也不胜枚举。因此我们如今很容易就能在期刊网上,找到大量文情并茂地回忆他的文章。

这些文章全是以第一人称,当事人的角度来缅怀他的,因为文章的作者全都是他的学生。他的弟子们每当提起自己的先生,谈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人造卫星”的往事。

那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有许多科学家发出倡议,希望像美国与苏联这样的科技强国,能够争取在1957年发射出人类历史上第一颗人造卫星,用来纪念“国际地球物理年”。

后来美、苏两国相继启动了卫星发射研究计划。赵九章向国家提出,我们也可以研制人造卫星,并且提交了可行性研究报告。

1957年,苏联卫星发射,赵九章得到消息后异常兴奋。他马上找到科学家钱骥等人商量,并上书中科院和国务院,请求把研究人造卫星提上日程。

第二年,也就是1958年,毛泽东同意了这个设想,并宣布“581工作组”成立。当时的组长是钱学森,赵九章是副组长。下设三个院,分别负责火箭、控制系统和空间探测的研究工作。

在前期作了大量的工作后,同一年,赵九章又率队去苏联取经,结果受到了冷遇。苏联人故意不让中国了解到他们的卫星技术,还派人全程对访问团进行监听、监视。

这一次访问,最后无功而返,打击了很多人的积极性。赵九章越想越气愤,发誓一定要把我们自己的人造卫星搞出来。由于国外技术封锁,中国完全得不到半点关于卫星的数据,只能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这在当时难度太大了,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可是赵九章认为,中国的航天科技要上去,必须先搞出人造卫星。只有造出了卫星,我们才能以宇宙为实验室,进行各种研究。

六十年代,苏联专家全部撤走后,完全依靠我们自身的实力造卫星,简直像是空中楼阁。而且当时中国还在加紧研究导弹,对人造卫星的关注自然就不高了。

赵九章在那一段时间闲下来了,他也不出门,只是找出辛弃疾的诗集来慢慢地读。赵九章的女儿说,他当时特别喜欢辛弃疾的《西江月·示儿曹以家事付之》,特别是最后那两句:乃翁依旧管些儿,管山管水管竹。

每一次他读到那里的时候就会对家人们说:快来看啊——管山,管水,管竹!真好!卫星搞不成了,突然成了光杆子司令。但是他还是可以管山管水管竹,那不是很好嘛。

到了1964年,一直心心念念“人造卫星”的赵九章,终于等来了机会。他打听到中国的火箭运载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已经有条件把卫星送上天了。于是马上联系到钱学森,谈了自己的看法。

当时钱学森负责导弹技术研究,忙不过来,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多宣传一下卫星的好处。赵九章拉上了钱骥,两个人没日没夜地写报告,一共写了20多天,他想通过报告说服上级领导。

当时中国为了国家安全,勒紧裤腰带也要造原子弹。现在原子弹造成功了,“东风二号”也造成功了。所以赵九章写报告对领导人说:造“人造卫星”不是小事情,而是事关国防与洲际导弹的大事情。

事实也确如他所言,有了卫星才能更快地发现敌情,并且洲际导弹有了卫星才能得到正确的导航。1964年12月,趁着人大召开的机会,赵九章找到周恩来,把自己的一封亲笔信递上。

这一次终于得到了重视,国防科工委的负责人很快接见了赵九章,和他谈了关于卫星的研究问题。到了第二年四月,国防科工委终于宣布正式启动研究计划。预计在1970至1971年,发射我国第一颗卫星。

上级把卫星本体制造的工作交给了中科院,就由赵九章本人负责。在那之后,赵九章主持了关于卫星研究计划的研讨会议,给卫星起名为“东方红一号”。

讨论通过了设计方案,还确定了它的技术指标与外观与大小。赵九章欣喜之余,连续工作了40多天不休息,组织人编写出15万字的材料。他没日没夜地参与研讨会,结果最后引发心绞痛,靠吃药强撑着。

“卫星设计院”成立了,他当了院长。一口气制订了500余项研究课题,组织大量人员,东奔西走,联系紫金山天文台与数算部门协助运算工作。哪里知道,正在他以为离梦想越来越接近的时候,一场无妄之灾突然降临到他的头上。

1968年的10月10号,赵九章离开了这个世界。在走之前,他还不忘把那一块写满卫星演算数据的黑板,托人送回了中科院。

在那之前,长达近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是“靠边站”的状态,“人造卫星”的研究工作好像突然与他无关了。刚开始,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外面多吵闹,他只是安心做着他的演算,一整夜都不熄灯。

可是,他从此得不到关于卫星的任何消息。他屡屡向别人打听,我们的卫星什么时候可以发射,却问不到结果。后来他们觉得他很烦,所以连打听都不让他打听了。

他用德语给老友钱骥写信,结果石沉大海,他以为自己被朋友抛弃了。其实他不知道,钱骥的情况也和他差不多。

当时他仍然是卫星651设计院的院长,可是卫星的进展他是一点也不知道的,所有的会议也都不让他参加。这一次比苏联人撤走的那一次,还要闲得多。

毕竟当时他还是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读一下《辛稼轩集》,背一背《哀江南赋》。或者去给学生上课,或者去看一下老朋友。但是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了。

作为一个视工作如自己生命的人,除了吃饭睡觉,他一生超过90%的时间都在不断地阅读和演算。现在这样的情况,仿佛是生命停摆了,他感觉到了窒息。

他老师叶企孙在他去世后,曾撰写过长文回忆。提起赵九章,叶企孙满腔悲愤地写道,他是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两位弟子之一,可是没想到他们都在英年遭遇不测,竟先我而离世!

叶企孙提到的另一个得意弟子,叫熊大缜,是清华大学的化学天才。三十年代末负责替我军制造地雷、手榴弹,是“地雷战”的开创者。结果遭人诬害惨死,死的时候才26岁。

熊大缜死后,赵九章就是叶企孙最看重的大弟子。叶企孙说:赵九章的家族是一个中医世家,后来家道中落,他的一生贫穷有过,危险也遇过。

但是由于他读书成绩好,后来一直当老师,当科研工作者,一直受人尊敬,从来没有被人侮辱过,可是这两年侮辱跟打击接踵而至。他能忍受得了侮辱,完全不能忍受无法工作。

“东方红1号”是他的孩子,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个梦想。当时就这样直接切断了他与它的联系,并且不给任何理由。他承受不了,他突然感觉到世界空洞而可怕。

与此同时,在北京的周恩来早就担心他会遇到不测。于是周恩来在1968年的5月以前,特地给他寄了一封邀请函。上面写着,请他在五一劳动节去天安门城楼上参观。

他是一个那么重要的科学家,周恩来怕他出事,希望想让别人能看到这封函件,千万不要为难他。没想到这一封邀请函,竟然被别人暗藏了起来。

赵九章带着巨大的遗憾离开了人世,他的死讯传到了北京,当时已在病中的周恩来闻讯,泪洒当场。他立即停下手上的工作,派出工作组进行调查。然而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那个藏信的人。

“将军一去,大树飘零;壮士不还,寒风萧瑟!”他的家人、学生、恩师和中科院的同事,纷纷吟诵着这几句他生前最爱的诗,悲痛难言。

1970年4月24日,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顺利发射升空。可惜,赵九章已经看不到了。1999年9月,赵九章被追授“两弹一星元勋”。

2006年,国际空间研究委员会设立了“COSPAR赵九章奖”。2007年赵九章百年诞辰之际,紫金山天文台将一颗编号为7811的小行星,命名为“赵九章星”。

中科院空间研究所的前门厅,也立起了赵九章的铜像,号召后来人学习他为科学奉献一生的精神。赵九章的一生是短暂而辉煌的,至今他的学生和中科院的同事们,还在不断地缅怀他。他的死亡对中国科学事业来说,是一场不可估量的损失。

“他的离去就像太阳一样,五十多年来无人敢直视他的光芒”。“他是学空间物理的,他知道太阳是怎样发光发热,来照亮别的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