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提起“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619—687),首先联想起脍炙人口、流芳千古的名篇《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其实,骆宾王还有《帝京赋》、《西京守岁》等许多传世佳作。他的作品无不渗透着浓浓的乡愁和对唐长安的深深依恋。
遥望终南山
骆宾王曾任陕西武功、长安等地主簿,后在京城长安任朝廷侍御史。骆宾王一生诗文浩瀚,但留存至今仅有诗130余首,文30余篇。
骆宾王的家乡是义乌,其祖籍是陕西。骆姓最早起源于陕西。早在夏朝,陕西周至西南的骆谷、骆关一带就有骆姓人家,骆谷也就是现在的骆峪鎮。
骆谷也就是当今终南山七十二峪之一的周至骆峪,骆姓人因骆谷而得姓。他们后迁徙到陕西东北洛水流域的渭南大荔、富平、蒲城一带。先秦时期,没发现骆姓在史书上的记载。秦汉之际,见诸史册之骆姓有秦代陕西蒲城重泉古城的骆甲,东汉冯翊(今陕西大荔)人骆异孙。
在西晋乃至唐朝时期,甘肃吐谷浑部在强盛时期曾扩张到安息,俘虏了大批古安息人。在唐代宗李豫执政时期,这部分古安息人投靠了著名的大宦官骆奉先(今陕西富平人),随骆奉先之姓。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骆奉先的养子、唐军将领骆元光,唐德宗曾赐其姓名为李元谅,其后裔子孙世代相传骆氏、李氏至今。
据史料记载:骆宾王祖上——东汉章帝时期尚书郎骆雍临,从陕西周至骆谷迁徙到义乌。《骆氏宗谱》记载:“骆氏源于炎帝之后姜姓,炎帝生于姜水,因以为姜。至周,太公望有子名骆谷者,子孙遂以骆为姓……”东汉章帝建初间,骆雍临(字季周)因得罪权贵窦宪,为免遭横祸,携妻儿由陕之骆谷迁(逃避)到乌伤(义乌)。义乌骆姓宗族以雍临公为始迁之祖。
情系唐长安
骆宾王情系长安,对长安情有独钟。这是因为这是因为他长期在京城长安工作,他深深地热爱这座壮观的帝京,同时,长安是骆宾王的母亲永远的栖身之地,他终生牵挂着这里。
骆宾王的《帝京赋》不仅是他的代表之作,也是体现他对长安充满感情之作。唐高宗上元三年(676),诗人从陕西武功主簿调任明堂主簿时。该诗源于骆宾王在京城长安的生活感受和观感,他以景抒情,以古喻今,骆宾王以他对长安城深深地热爱,描绘出长安城的恢宏气势与精美画卷。彰显出大唐帝国的强盛和勃勃生机。成为歌颂长安城的千古绝唱。
“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二句,突出帝京长安的关中一带的关塞之险与宫阙之宏伟。“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引用了《史记·高祖纪》中的典故:“萧丞相作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高祖见城阙壮甚,怒。萧何曰:‘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高祖乃悦。”使人们更好的理解这两句诗的意韵。这个典故也给我们以现实的启示:宫阙的宏伟与壮观是国家权威的象征,正如萧何所说:“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毫无疑问这是外交内政之必需。这与奢侈豪华有着本质的区别。然而,现实生活中许多地方县镇政府办公楼追求高大豪华,不但是奢侈浪费,而给人以与其地位极不协调的感觉。非但没有给人以美感,反倒使老百姓反感。
骆宾王的《同崔驸马晓初登楼思京》,充分表达了诗人被贬出京城长安后,对长安城的思念之情:“丽谯通四望,繁忧起万端。绮疏低晚魄,镂槛肃初寒。白云乡思远,黄图归路难。唯馀西向笑,暂似当长安。”诗中:“白云乡思远,黄图归路难。” (“黄图”京城也。)骆宾王远离长安城,常常在白云下遥望日夜思归的京城长安。可见骆宾王的长安情结之执着。
骆宾王身世坎坷。十岁时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骆宾王一生走南闯北,老母亲始终伴随着他。
骆宾王于公元663年赴长安城入朝为官后,老母亲随他进京。公元676年母亲去世于长安,骆宾王将母亲葬于唐长安城东浐河之滨。母亲的离去使骆宾王万分悲痛,倍感孤独。母亲去世后的除夕夜,他孤独守岁在京城长安城。写下了《西京守岁》抒发丧母后的痛苦与孤独心情:
闲居寡言宴,独坐惨风尘。忽见严冬尽,方知列宿春。
夜将寒色去,年共晓光新。耿耿他乡夕,无由展旧亲。
“闲居寡言宴,独坐惨风尘。”这是指他闲居在家,母亲的去世后使他很少欢宴笑语。“ 言宴”出自《诗经·氓》篇:“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总角:古时儿童两边梳辫,如双角。指童年。宴,欢聚。晏晏,欢乐之状。作者用“寡言宴”来表达有母亲在身边,他永远像孩子一样高高兴兴没有烦恼。
母亲的去世使他从前无忧无虑的欢笑都已永远地逝去了,如今只能孤独地应对世态炎凉的人世,而无人诉说,诗人的心境跃然纸上。末联“耿耿他乡夕,无由展旧亲”,是指失去了母亲,也没有亲友在身边,独自在京城思念得辗转反侧。道出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心情。
梦断唐长安
东汉章帝建初间,窦皇后的兄长窦宪以国舅的身份,权倾一时。窦宪为虎作伥,欺压忠良。骆宾王的祖上骆雍临(字季周)骆雍临因看不惯窦宪行为,得罪了这位权贵。为免避免报复心极强的窦宪迫害,便携妻儿由陕西周至骆谷逃避到乌伤(义乌)。而骆宾王有着和祖上一样的个性:为人耿直,嫉恶如仇。650~655(唐高宗永徽)年间,为道王李元庆府属,道王叫他陈述才能,他耻于自炫,辞不奉命。后拜奉礼郎,为东台详正学士。因得罪权贵,被谪出长安城,从军西域,久戍边疆。
678年(仪凤三年),后调任武功主簿、长安主簿,又由长安主簿入朝为侍御史,武则天当政,骆宾王多次上书讽刺,得罪入狱。骆《在狱咏蝉》,有云:“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以抒悲愤。次年,遇赦得释。
骆宾王的《帝京赋》中:“古来荣利若浮云,人生倚伏信难分”!说的是从古到今,官场中争权夺利激烈,奸臣罗织罪名陷害忠良的现象是常态。诗人生活的武则天时代同样如此,骆宾王生性又非趋炎附势之辈,他蔑视权贵,与奸臣抗争,甚至讽刺昏君。如此这般他免不了“倏忽搏风生羽翼,须臾失浪委泥沙。”特别是武则天的强权时代,一次次遭贬甚至流放,似乎是他注定的的命运。面对现实,诗人只能发出无可奈何的感叹:“已矣哉,归去来”!
骆宾王《为徐敬业讨武曌檄》是最能代表骆宾王文学才华和鲜明个性的的名作之一。它以封建时代忠义大节作为理论根据,抨击武则天独裁统治,号召人们起来反对正在筹建中的武周王朝。其中“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二句,颇能激发唐朝旧臣对故君的怀念。据说,武后读到了这两句,矍然为之动容,问:“谁为之?”或以宾王对。后曰:“宰相安得失此人!”(《新唐书》本传)足见他的政治胆识和文学才能,连被骆宾王猛烈抨击的武则天,也感慨和佩服骆宾王的文采和刚直品格。
然而,在封建专制的社会中,忠良、正直之人,也可能知遇明君,得以施展抱负,但在尔虞我诈、趋炎附势的官场中,正直之人难有长久的立足之地。骆宾王在《帝京赋》中感慨道:“古来荣利若浮云,人生倚伏信难分”!说的是从古到今,官场中争权夺利激烈,奸臣罗织罪名陷害忠良的现象是常态。骆宾王生性又非趋炎附势之辈,他蔑视权贵,与奸臣抗争,甚至讽刺昏君。如此这般他免不了“倏忽搏风生羽翼,须臾失浪委泥沙。”特别是武则天的强权时代,一次次遭贬甚至流放,似乎是他注定的命运。 文/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