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在一次酒会上答记者问时说,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是狗婊子养的。记者将他的话公之于众,华盛顿议员们一定要他在报上登个启示,赔礼道歉。
于是,他写了这样一张启事:以前鄙人在酒席上发言,说有些国会议员是狗婊子养的,我再三考虑,觉得此言不妥当,而且不合事实,特登报声明,把我的话修改成: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不是狗婊子养的。
幽默,是我们对马克吐温最大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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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吐温被称作现代美国小说之父,威廉·福克纳说他是“第一位真正的美国作家,我们都是继承他而来。”
难道,仅凭幽默就能担当此声誉?当然不能。
1850年,15岁的马克·吐温穿着学徒服,这是他已知的第一张照片
马克·吐温生于1835年。这一年,著名的哈雷彗星在经过75年的长途跋涉后,与地球擦肩而过。
萧伯纳说过,“美国出了两个伟大的作家——爱伦·坡和马克·吐温。”当然,此时,马克·吐温的牛X之处还没有显现。
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活着是个意外——母亲生了七个孩子,他排行第六,只有他和另外一个活了下来。
马克·吐温12岁时,父亲去世,家中一贫如洗,他不得不弃学打工。先在印刷厂当学徒,接着当送报员和排字工,后在密西西比河上当水手和舵手,矿工及新闻记者。
马克·吐温这名字是英文mark twain的音译,意为”水深两浔“(约3.6米),这是船在密西西比河上航行的安全水位。
时间又过了很久,1865年,马克·吐温30岁。据说在这一年,他受到一只青蛙启发,写出了著名的幽默小说《卡拉韦拉斯县驰名的跳蛙》,从此走上了作家之路。
随后,他出版了《傻子国外旅行记》(1867年)、《艰苦岁月》(1872年)、《镀金时代》(1873)年等作品。
真正让他获得世界性声誉的是《汤姆·索亚历险记》(1876年)。这本书属儿童探险类文学,深受小孩、成人喜欢,多次被改编成电影、动画、漫画以及戏剧。海明威说过,“所有现代美国文学都源于《汤姆·索亚历险记》”。
《汤姆·索亚历险记》戏剧海报封面
在这些作品中,马克·吐温以超乎寻常的天赋,运用口语化的表达书写美国底层的社会生活,自如地传达着顽劣的幽默感。
这恐怕是他成为美国伟大作家的原因,但要成为美国小说之父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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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马克·吐温只会幽默,实际上他是一个严肃的批评作家,批评政府、批评媒体、批评金钱,见谁骂谁。
比如我们熟悉的《竞选州长》。“我”被提名为纽约州州长候选人,结果被竞争对手污蔑为伪证犯、小偷、拐尸犯、酒疯子、贿赂犯和讹诈犯……最后只好退出候选。
马克·吐温借此批评美国政治制度,老舍就称赞过他是“美国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
到这里,马克·吐温还不能称为美国小说之父。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多了去,何止他一个呢?
美国1776年建国,但在此后许多年里,美国作家几乎都处于英国文学的传统下,毕竟美国是从英国独立出来,当初去美洲那批人也是从英国过去的。
包括伟大如爱伦坡,也受英国文学影响很深,拜伦、雪莱、笛福、司各特、德昆西、柯勒律治……这些英国人都是他的师承。
此后的美国作家,霍桑写长篇传奇小说;赫尔曼、爱默生、梭罗都在写哲理作品。
只有到马克·吐温这里,美国文学的局面才发生改变:故事根植于美国本土,使用方言、新生词汇和地方口音等具有十足美国味的口语体写作,这都是前面那些美国作家没有的。
称得上“父”,是因为马克·吐温是第一个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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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吐温三十岁出人头地,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比那些死后才成名的作家,命好太多了。
但怎么说呢,他的后半生过得不算太好,投资发明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亲人相继先他而去,父亲、哥哥、儿子、大女儿、母亲、妻子、小女儿……
1909年,马克·吐温去世前一年
总觉得,在他那幽默的语言下,藏着一个悲伤、孤独的人儿,像鲁迅。只不过,他不会写“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而是写,“皱纹应该只是微笑留下的印记”。
1910年,哈雷彗星的尾部再次扫过地球,正如75年前,在马克·吐温出生那一年到来那样,只不过,这次永远“带走”了他。